很久很久以前的鱷魚童話...然後呢?

by Lilac Purple

 


我還記得高三時候我第一次閱讀邱妙津的《鱷魚手記》,那是一本很可怕的書,升學的壓力加上自己天生的敏感還有邱妙津黑色漩渦般的文字,讓那些日子有如黑色風暴般,讓我草草結束那本書,繼續我的考試讀書生涯。

隔了四年,又遇見了賴香吟的《其後》,寫邱妙津自殺後她的...生活、心情、憂鬱......漣漪。

很難看,真的。如果邱妙津是黑色的黏稠的東西,賴香吟在邱自殺之後寫的這些東西,像是一層透明的痛苦,扯不開、又找不到入口......。
賴香吟就像她所形容的:壞掉的機器,再也無法運轉......我們拿什麼樣得心情看一部壞掉的機器呢?

李維史陀、太宰、庫斯杜力卡...寫著那隻已經死去的鱷魚,更多是在寫在那個光景中相處的自己,還有...其後,我們都是怎麼艱辛地活下來,抓著字,再繼續寫著。

102.

記憶裡那是一段極端安靜的時光,諸多連繫C的符碼,匿名走進我的生活。我密釀在文字與影像的大酒缸裡,在新生南路台大對面,某些現在已經毫無痕跡可辨識的密閉空間裡,拿著以月計票的票根,一小時又一小時,一天又一天,關在隔音板分隔的小房間裡,K書般看遍了柏格曼、塔可夫斯基、楚浮、高達、維斯康堤、小津安二郎。這些人名成為我九零年代開頭的背景,悲苦黯淡的小人物,縫隙如蟻如狗的生存與交歡,安靜悠長如逝去之夢的人間小曲,罪惡與良心的大眾世相;美好驚心也好,教善懲惡也好,老舊的黑白畫面危顫顫地在小螢幕裡映放,好像隨時都可能燒壞,連配音也是沙啞不清的。離開小房間之際,我通常已兩眼紅澀,說不上來有什麼重要理由非這樣繼續看下去不可,然而,明天,後天,我還是會來到同樣的小房間,在那個密閉場域,繼續孤獨觀看那些伸出手絕對觸不著可心靈卻為之激動混亂的各種、各種的人生,直到螢幕打出了FIN,我才離開,身心疲憊走上大街,目睹九零年代的火種正逐漸地,逐漸地燃燒起來。

「是一個深入死亡與火焰的過程。」


對我們來說,鱷魚其實不只是同性戀,更是那個青春時期裡,一些敏感脆弱...還有不敢面對的黑色靈魂。


延伸閱讀:肢解鱷魚
嗨,同代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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